墨堇瞳孔倏地一缩。
那一刻白芷就知道自己有活路了。她染血的手指如先前墨堇碰她的脸那般轻轻抚上墨堇的眉眼，让墨堇蓦地一顿。她缓缓笑道：“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。”说罢再也支撑不住，阖眼晕了过去，手无力地垂在粗糙的石面上，侧着脸，发丝泻下，却遮不住她嘴角淌下的血迹。
那样鲜艳的色泽，把满苑的海棠花都比了下去。
明明是这么一个脆弱的人，弯长的睫毛凝着夜露，脸色在鲜血的映衬下更加无丝毫润色如冰冷的白瓷。可是一举一动，一言一笑，都是满满的挑衅和坚韧。
从前她不是这样一个人。
白芷醒来的时候，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。
床边的沛颜，红肿着双眼，看见白芷幽幽醒来，欣喜若狂得直掉眼泪，一句话不说便闷头朝外跑去，很快带来一个中年大夫。
中年大夫坐下给她号脉，罢后眼中溢满了同情之色，慈眉善目道：“王妃娘娘醒来了就好，已无生命危险了，接下来需得卧床好生休养。”
白芷觉得躺得久了身体十分僵硬，刚想要动一下，大夫就着紧又道，“诶王妃千万不可乱动，王妃贵体多处骨折，若乱动容易留下后遗症亦或者即便痊愈了也使得骨头畸形生长。”
白芷低眉查看了一下自己全身，才发觉身上多处被厚厚的白纱给包扎了起来，整个人臃肿得就像是个粽子。她平平整整地重新躺好，不为难大夫更加不会跟自己过不去，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，大难不死？劫后重生？她平静地吁了口气，脸上表情不悲不喜，道：“如此有劳大夫了。”
大夫轻轻叹息了一声，拎起药箱重新给白芷开药方子，离去时叮嘱道：“娘娘好生休息。”
白芷这个宁王妃，是有史以来最为落魄潦倒的王妃了。整个碧华苑里，她就只有沛颜一个丫鬟使唤。
此时，碧华苑就显得无比的冷清。白芷讨厌这样的冷清。
愣神间，沛颜十分麻溜，煎了一碗药端到白芷床前，强颜欢笑道：“小姐，该吃药了。小姐是有福之人，很快就能够痊愈的。”说着便拿药匙一勺一勺体贴地喂白芷喝药。
白芷很老实地喝药，随口反问道：“你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