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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劲点点头,无声的抽咽着,眼前若没有别人,他很想钻进亚楠怀里嚎啕大哭一场。
在陆子风的眼里,亚楠便是他生命中最尊贵的贵人。
当年,桃树坪人把他母亲抬到了半山腰的树林里往地上一放便扬长而去,只有一个叫亚楠的小姑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哭泣。她还不时跑回家里偷来食物和水给他吃喝,为此,她没少挨家里人揍。小子风的母亲闭眼之后,又是这个小姑娘跑去青云观找来清虚料理后事。
亚楠长得小巧玲珑,个头和小子风差不多,年龄却比他大了五岁。在他后来逐渐长大的岁月里,亚楠经常会气喘吁吁地爬半座山到青云观来看他,来时总要给他带个熟鸡蛋、腌鸭蛋,要么就是一块葱油饼。
长到一定年龄,陆子风可以跟着师傅下山给人瞧病了,每逢经过桃树坪时,亚楠总会准时出现在村口等着他。她还是那样,要么给他手里塞个鸡蛋、要么塞个咸鸭蛋或一块葱油饼。他一直搞不清楚亚楠怎么就能知道他和师傅下山了。后来他曾经问过亚楠,她调皮的一笑:“不告诉你,我会算。”
十九岁那年,亚楠嫁到了桃树坪下面的莲花镇,那年陆子风十四岁。他脸上淌着泪呼喊着她的名字、追了十几里山路追上送嫁的队伍,他送给亚楠一对儿菩提子做的手镯、一副连翘木做的头钗。从此,两人再没见过面。
伏在亚楠腿上无声地哽咽了一阵,陆子风心中的那种辛酸被泪水慢慢稀释得差不多了,情绪随之也平复下来。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,不好意思一笑:“姐,你过得咋样?”
亚楠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,她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,淡淡一笑道:“凑和,你呢?清虚道长还好吧?”
“我也凑和,师傅仙逝已经两年了。”
“这两年我听外面传言,说你的骨科手艺远近闻名,不亚于你师傅,我心里一直替你高兴着哩。”
“啥不错啊?跟师傅差老鼻子了,勉强混口饭罢了。”
“你比姐有出息,好好干,活出个人样来。”
“姐夫对你咋样?”
亚楠的手轻轻颤了一下,略一迟疑便转而嗔道:“你个没良心的,也不到莲花来看我。”
“我想去看你来着,可咱俩非亲非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