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水里被捞起来的时候，愣怔了好一会儿。
直到沈娇的丫头眼泪汪汪唤我小姐。
我才猛然惊醒。
我记得，我本该死在巷尾的一场械斗之中。
今日，我软磨硬泡才让父皇接纳了沈娇母家商户的身份，赶在赐婚圣旨下达之前赶到沈娇府上，想给她一个意外之喜。
我没告诉她我的身份。
因为我想亲口问她，愿不愿意当我的太子妃。
却没想到还没开口就遭到了沈娇的严词拒绝。
她说我痴心妄想，走火入魔。
而我跌跌撞撞从沈府出来不久，就在巷尾遇到一伙流寇，他们一刀刺穿了我的胸膛。
“下去了别跟阎王告状，要怪就怪你挡了娇小姐的道。”
他们说，沈家小姐要进宫当皇妃，不管我是谁，在这个节骨眼上提亲，就是自己找死。
我捂着犹自疼痛的胸膛，穿心之痛仍在。
下一秒，房门被人从外打开，沈家大夫人捂着鼻子走了进来。
沈家主母我见过，是一个温柔恭婉的夫人，从不急言令色，颇有女德。
我正欲开口说话，她已经抢先开口。
“***的孩子就是矫情。”
“……”
“让你替你姐姐进宫当贵人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，你还寻死？”
说着，她抬起涂满蔻丹的指甲就要来掌锢我。
多年习武的经历让我下意识抬手反抗，虽然换了女儿身力气小了些，仍然让大夫人踉跄了一个趔趄。
可是她的指甲却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层长长的刮痕。
以前只觉得娇弱昳丽的指甲，原来落在身上是这样的疼痛。
“沈娇，我是不是给你脸了。”
大夫人撸起袖子就要凑过来。
“够了。”
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，是沈员外。
我的心里燃起一点希望。
沈员外是京城有名的大善人，路过乞丐之家都会垂泪，爱女之名更是声名在外。
沈烨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。
“别让她脸上留疤，官家不喜欢。”
一盆凉水兜头浇下。
“沈娇，跪下。”
我人生第一次被人罚跪。
没想到却是在这种环境下。
呛水让我身体虚弱，无法反抗，最后被五六个下人强按着，跪在了沈氏祠堂。
“你可知错？”
我学着沈娇的语气，冰冷开口。
“女儿不知，所犯何错？”
沈烨怒目圆睁。
“你闹出了人命柔儿还怎么当太子妃！”
我心里不觉冷笑，他们把和我同龄的沈娇进献给我父皇，却要将沈娇的姐姐嫁予我。
沈娇都要死了，他们却只担心影响了沈柔的泼天富贵。
一门两女，罔顾人伦也要同入帝王家。
真不愧是京城首富，打的一手好算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