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无行人。只有更夫提着铜锣渐渐远去,声息隐没在风雪之中。
傅久徊是多年没见过雪的孩子,此时倒忘了一身酸乏与郁卒,欢欢喜喜的把手伸出窗外接雪花。掌心化雪时,傅久徊笑的忘形,眼睛就傻乎乎的眯起来。窗外名唤阿仁的小童回头觑了傅久徊一眼,稚嫩的脸比这虞都的雪还冷:“姑娘,切勿失仪。”
车内的人像是突然被寒气冻到,飞快在锦衣上擦了擦雪水,嘿嘿的装傻赔笑。偷偷看了一眼童子的脸色,又忙忙的收了笑,正襟危坐起来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也不知过了几时。傅久徊收紧了衣袖,嘟囔着怎么还不到云云。
和以往相比,本朝的的宫城确实扩建许多。除了前朝留下的主要宫殿,又扩建了许多园林,寺院及赏赐给宦官的住宅。一眼望去万顷琉璃,五步一楼,十步一阁,朱门玉阶俨俨环绕。风雪中,庞然的楼殿渐渐吞没了这辆不起眼的马车。
隐约听见外面同守卫交接令牌,阿仁唤醒了迷迷糊糊的傅久徊,下车随引路的小黄门步入宫门。
傅久徊这才明白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。滇南人大多一辈子到不了京城,更见不了宫门一面,难免把这里想象成世间最好的金玉窝。但老道士以前总说,璇宫虽好,却吃人不吐骨头。许是因为老道士的话,许是因为天气,傅久徊只觉得这琼楼玉宇让人心里发寒。却不知这里面的人为何要从滇南带一个孩子回来。
步行声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,除此之外,万籁俱寂。走至一处宫内最为明亮的殿前,一块赤漆金子的牌匾上书着御极殿几个大字。小黄门把傅久徊引至后门,停住步伐,“爷,张公公在前面等着您,奴才先告退了。”说罢隐了行迹。
爷?这上下哪有什么爷?是唤阿仁吗?傅久徊心里存满了疑惑。却不知自己此刻就是个男孩模样。
后门前果见一和善老人候着,沟壑纵横的脸上的笑意仿佛要把这满地积雪都融化了。傅久徊看见了这张脸,想起在滇南的事,恨恨的想跺脚又不敢,只勉强扭着脸笑了笑。张公公道::“殿下,陛下在殿内等您许久了。”
殿下?傅久徊的被又……